木工小张 发表于 2018-7-30 16:49:41

【永年土匪】“许铁英”秘史

                                                                                                    距今70多年前,也就是上个世纪三、四十年代,在永年、邯郸一带,永年县有一个名叫许铁英、绰号“铁磨头”的土匪、汉奸、顽固反共分子。他“月黑杀人”,“风高放火”,绑票劫财,无恶不作。当时永年县老百姓一提到“铁磨头”真是谈虎色变。连哄小孩都说:“快别哭了,‘铁磨头’来了!”其危害之甚,可见一斑。那是在1938年初,许铁英率匪众到永年县西杨庄一带抢掠,被当地人称“暴团长”为首的另一匪伙打散,许铁英在奔命中被对方连击五枪未中,狼狈逃回。匪伙中人说他被击数枪未伤毫发,头真像“铁磨”的一般,许铁英也沾沾自喜,从此自称为“铁磨头”,也称“老铁子”。

    许铁英,又名许仲琪。出身于破落地主家庭,23岁开始其土匪生涯。他1937年成为小股匪伙头目,杀人越货,无恶不作。    自1940年以后,许铁英逐步控制了永年县临洺关以南几十个村庄,鱼肉百姓,破坏抗战,恶名昭著。1941年公开投靠日军,堕为汉奸,为虎作伥,成为民族的罪人。1945年日军投降前,“铁磨头”又被国民党战区司令汤恩伯委任为“先遣军第一支队司令”,聚集了几千伪顽部队和土匪会队,“曲线救国”,全力反共。    日军投降,他即联合伪顽势力,据守临洺关,反对抗日军民收复失地,被国民党一战区司令长官胡宗南委任为“临溜关守备司令”。临洺关被我军解放,他又率残部逃至永年城。1945年12月,他又被国民党第十一战区司令长官孙连仲委任为“河北省保安第二纵队少将司令”,直至1947年10月被我军击毙,为国民党反动派死守永年城达两年之久,曾严重危害永年周围解放屏:人民群众的生命财产安全,其一生可谓恶贯满盈,罪不容诛。由于在长达八年的抗日战争期间,民族矛盾和阶级矛盾互相交错,斗争情况十分复杂。加上“铁磨头”不断变换脸谱,亦曾在表面上周旋于日伪、国民党顽军和抗日军民之间,给一些人造成了‘老铁予’是打‘老日子’的”误解。所以,我们尽力收集了一些资料,并力图循着他的罪恶行迹,揭露其累累罪行,将其反动本质昭示于众。一则有助于我们正确认识在半殖民地、半封建社会里,在抗日战争这一特定环境中产生的同类历史人物的本质;二则希望通过对“铁磨头”罪恶的揭露,能使大家记在心里,并用以教育后人。


    许铁英于1914年出生于永年县许庄村。其父许炳瑞,先娶邯郸县招贤村大地主之女为妻,因许炳瑞与长子均吸食毒品成瘾,遂将家业败尽。妻死,许炳瑞又续娶永年县武八汪村李氏,生3男2女。长子许仲琪——即许铁英,次子许长琪,三予许安琪,次女许然妮,兄妹4人后来都成为土匪。    1931年,许铁英18岁,其父病死。因许家子弟平时横行乡里,泼皮无赖,人缘不好,许只好推起小车,干起卖小盐的营生。他常常从曲周一带买进,到武安、涉县周围卖出,往返一二百里地。盐是人们生活的必需品,自封建社会以来,都是政府专卖,不许私人随意经营。当时的国民党政府也是这样,对贩卖私盐查禁极严厉,因而贩卖私盐者同查禁警方斗争亦很激烈。从事此业之人,不但辛苦,且常担惊受怕。许铁英为了逃避盐巡的盘查,不但经常独往独来,而且还随身带着刀棍,以备拼斗,遇上单个巡警就边打边跑。    1935年冬天,许铁英因贩盐在永年城被警察当局查获,盐被没收,人被扣押。后来,经巡警马勋臣(宁都暴动曾加入红军后流落到永年当了巡官,曾当过许的助手)说情,并保证不再贩盐才被释放。1936年春,许铁英在许庄村南的道路上,手持木棍拦劫一个卖花生的老汉,将钱物全部抢去。从此,许铁英开始了他抢劫的土匪生涯。   许铁英作此案后,跑到武八汪村其舅舅家避风。其舅父李栓柱是兵痞出身,家里藏有枪支。他们甥舅二人臭味相投,遂拉拢几个人结伙作恶,从持枪劫道发展到绑架“肉票”——人质,“买卖”越作越大,他们靠所得不义之财,招揽匪众七、八人。1937年4月,许的同伙中有2人被当局捉拿枪毙,同时警方开始追查许铁英。许闻讯急忙投奔永年城东老牌土匪甄老德,给甄匪当“底线”,学会了不少黑道上的伎俩。不久,许听说许家庄村惯匪张凤梧聚众溜山,声势渐大,许希望同乡能有所照应,故改换门庭,弃甄投张,并在张凤梧手下当上了一个小头目。1937年11月,许又脱离张凤梧,离开洺山,回到许庄。他先在许庄一带出没活动的土匪王作身手下为匪徒,不久即伺机夺了王的匪首位置,取而代之,自立匪系。此时,其匪伙已达20余人,骨干即其二弟许长琪——人称“许二官”,三弟许安琪——人称“三黑子”等。他们昼散夜聚、乘乱作恶。    “九·一八”事变后,日军占领我东北三省,威胁我华北地区,到“七·七”事变前,由于丧权辱国的《何梅协定》的签订,蒋介石的嫡系中央军和国民党部都已撤出河北。宋哲元的二十九军入冀,冯治安等相继主持冀省政务,河北的局面在日本人的进逼下已趋不稳。“七·七”卢沟桥事变时,二十九军退出河北。日军于10月16日侵入永年,23日,大部日军继续南犯,只留下部分曰军驻守铁路沿线的临洺关。这一时期,永年广大农村实际处于无政府状态。土匪、会队纷纷拥兵自立,占地为王,整个县境内,司令多如牛毛,匪伙比比皆是,人数少者几十人,多者上千人,各种会队规模更大,如白枪会、黄沙会、青红帮都拥有几千人员。地主豪绅也组织起“护庄团”、“保家自卫团”等等,五花八门,名堂颇多。他们彼此之间,尔虞我诈,你争我夺,真是天无宁日,偌大一个永年县,陷于极度混乱之中。    1937年8月25日,我党领导的中国工农红军改编为八路军,迅速开赴抗日前线,深入敌后,坚持抗战。1938年6月,八路军一二九师东进纵队骑兵团由邓永耀同志率领攻入永年县,占领永年城。他们广泛发动群众,动员抗日力量,很快建立起抗日县政府,委派韩希葛(后因贪污被处决)为永年县第一任抗日县长,控制了永年大部分农村。但是,1938年12月,因曰军要加紧控制交通线,巩固其华北后方,所以加强了在永年县的兵力,并再次占领永年城。我抗日政府避敌锋锐,遂转移至孔庄,又迁至永北,并逐步建立抗日根据地;日军则在城内扶持建立伪政权,委任汉奸县长;国民党河北省主席鹿钟麟也派其叔父鹿建勋至永年县任国民党县政府的县长。从此,一县三长,永年县呈现出纷繁复杂的政治、军事斗争局面。    1939年底,永年境内各种游杂武装自寻出路,大都有所归属;有的在兼并中被吞灭;有的投降了日伪;有的转到了抗日阵营。而此时的“铁磨头”却打着“自卫”的旗号,蓄养匪势,在永年自成匪系,扩大其势力。    他所以能够这样,主要是“铁磨头”依靠当地反动势力,勾结国民党顽军的结果。起初一些地主豪绅看到许铁英的团伙闹得很欢,做起黑道上的买卖又狠又辣,六亲不认,遂决意笼络收买许铁英,以为他们所用。许庄村地主许廉臣过去就曾用一支三把盒子、百余发子弹拉拢过许铁英。1939年初,他又伙同本村地主一起给许铁英送去十几支长短枪。同年春,以东杨庄地主李海生为首的几户地主,竞请许铁英部到该村去建立“保险团”,白命为团长。这是“铁磨头”罪恶生涯的又一个发展。借“保险团”的名义,许铁英的活动就由暗转明了,从暗地活动到公开化,从到处乱窜变为圈占地盘、踞守一方。当然,也从清一色的亡命土匪变成了地主阶级的忠实鹰犬。从此,许铁英逐步扩大地盘,对西杨庄、南吕固、茹佐、大张村、石官营、辛庄堡等村公开要粮派款。他有了“团长”的头衔,更进一步发展匪力。他多方结交社会上的黑势力,以扩充力量。1939年初,永年县马到固村小股匪首胡维章和邯郸县谭德胜,先后投靠许铁英(但仍盘踞原地盘)。从此,许铁英在邯郸也有了势力。到1940年初,许铁英部已达400人之众,控制了洺河南岸20余村。    许铁英对洺南的统治是极其野蛮的,地主豪绅笼络豢养许铁英为他们自己的“保险团”,因此人民更遭殃。自“保险团”成立后,许铁英对人民的掠夺便双管齐下,白天要粮派款,夜出绑票掠财。    匪徒们的要粮派款同明火执仗的抢劫其实也差不多。他们向各村摊派粮款,向来是想要多少就要多少,既无定时,又无定量。如要粮除麦秋两季外,平时也要;派款,随用随收,如被子费、烧柴费、枪弹费等等,名目繁多;要捐,如牲口捐、水车捐等难以数计。以上还是“正顶”摊派,至于巧立名目的勒索就更没有边际了。比如“饭折款”,就是每逢许铁英或匪徒们到村里逼要粮款时,如果他们不吃饭,群众就得加缴“饭折款”让他们带走。最让老百姓切齿痛恨的,还是“铁磨头”的野蛮统治和抢劫。

    1939年,许铁英部接连五次向茹佐村派款,群众实在筹措不出来。匪徒们就在腊月三十闯入该村,像发疯的野兽一样,绑人抄家,摘门卷被,全村家家户户均遭洗劫。农民陈老祥家仅有的准备过年的几斤玉米都被抢走了。
    1941年,许铁英就把赵承方、刘福珍、崔志成、永冬的娘等人抓走,后来村里花了几万元才把他们赎出来。同一年,康庄村农民大秃子饥饿难忍,到该利一户地主家的地里掰了几穗玉米,地主向许铁英告发,许铁英就派人将大秃子活活打死。郑营村富农赵大发欲强买农民石修身的好地,石不愿卖,许铁英就在赵大发的指使下,派人将石修身抓到石宫营村,吊打三百皮鞭,直到皮开肉绽。石修身被逼无奈,只得将地贱价卖给赵大发。郑营村农民赵大富,在青黄不接时将3亩园子地当给赵大发,到期后,赵大富要求赎回这3亩地。这在旧社会,有当有赎乃是理所当然之事。但是赵大发为富不仁不但不允许赎地。还指使许铁英派人将赵大富抓走,严刑拷打,逼他说出不再赎回地方肯罢休。东张固村地主王老新同农民王振的闹房产纠纷,许铁英竟派人将王振的一家3口全杀死。类似以上的事实,真是举不胜举。由此,我们已不难看出,许铁英的“保险团”是地主阶级豢养的忠实走狗。    许铁英一伙欺侮百姓,鱼肉乡里,罪恶最甚者,乃是他们淫辱妇女的无耻行径。匪徒们多是淫欲成性的流氓,有的更甚于禽兽,在周围几十个村庄里糟蹋妇女无数。许铁英的三弟——“三黑子”就是一个流氓头子,他经常赤身裸体闯到百姓家奸污妇女,每到一个村都是这样。他曾猥亵许庄村一个姑娘,该女不从,逃避到茹佐村亲友家。“三黑子”就用枪逼迫该女的爷爷,查出姑娘的去处,硬将该女拉回本村奸污。有的村一知道他们要来,妇女们就躲了,“三黑子”进利就抓男青年当抵押品。他们在一个村庄一次就抓走男青年60余名,逼他们说出家里的姐妹妻嫂的姓名下落,然后指名抓来受其淫辱,违抗者即遭毒打折磨。“三黑子”这个灭绝人性的匪首连其一个侄女亦不肯放过。当许铁英的婶母向许铁英告“三黑子”时,许铁英却寡廉鲜耻地说:“他年幼无知,不必见怪。”据查,在某个有2。。户人家的村子里,除个别逃避者外,其余的妇女均遭许铁英部下奸污。以后,许铁英投降日寇,但其土匪营生却始终未曾放弃过。所以永年一直流传着:“男人躲债,女人避祸,最难躲的是‘铁磨头绑票。”许铁英绑票的数量之大,手段之残忍,都是骇人听闻的。他手里经常押着几十个“肉票”——人质。1938年,许铁英在武八汪村遇到一个卖小鸡的本村老乡,他不由分说,将钱抢去又将这个老乡绑住手脚,扔进深水坑里致死。许铁英嗜杀成性,杀人如同儿戏。1940年,许铁英率众到辛庄堡抢大牲畜30余头,并绑票20多人,关进暗室“蹲票”,逼使受害人变卖家产将人备赎回。1941年某村庙会,许铁英带匪徒到该村,趁赶会的群众毫无戒备,突然绑票,当场抢走大牲畜18头、绑票20多人。他除了在永年县作恶外,许铁英还经常到周围县抢劫。1940年,许铁英曾到曲周县白町店村抢掠牲笛40余头、绑票30余人,直害得“票户”倾家荡产,才将人放出。经查,仅1941年一年之中,许铁英就到邯郸县、沙河县、鸡泽县等地绑票达五次之多,其抓肉票113名、抢牲畜136头。如在沙河县中旺村,就抢牲畜30余头、绑票40多人。据不完全统计,许铁英在公开投降日军前,先后绑票369人、抢牲畜500头,钱财难以数计。对无力赎回的人质,匪徒们就进行残酷迫害,折磨致死,打、冻、饿、挖眼、割耳直至枪杀、活埋。沙河县毛村农民赵洪年被绑票后,家贫无力赎还,竟被活活饿死,而后还逼其家出500元赎尸。


    在抗日战争年代里,在尖锐复杂的斗争中“铁磨头”之所以能够发展成为一般匪徒势力,盘踞一块地盘,有时还给人以抗日的假象,重要的原因就是他不断变换脸谱,玩弄政治手腕,周旋于日伪、国民党顽固派之间。有时敷衍一下我抗日军民,其实其反共反人民的反动本性却始终未变。“铁磨头”狡诈非常,极端凶残。    凡见过许铁英的人,都知道他身材短壮,面目凶狠,满脸横肉。常年只穿土布衣服,一年四季不穿袜子,打起仗来常常赤膊上阵。许铁英娶有四个老婆。他既凶悍,又愚昧无知。有人曾拿一张中国地图给他看,并指出河北省的位置。他看后竟说:“怎么河北省以外还有中国呀!”在他心目中,中国即河北,河北即中国。中国只有河北那么大。据说,1946年,当军调小组的美方代表离开永年城时,曾当面向“铁磨头”表示要一枚纪念章以资留念。“铁磨头”不知纪念章为何物,当即目瞪口呆,后经人解释,他才表示明白——让银匠制作了一个大号的长命大锁式的玩艺儿送给了美方代表。永年群众说他“好事不愿学,坏事不用学”。什么抗战、正义、侵略、卖国,他是统统不管的,只要有利可图就干,与己不利就六亲不认。他不时地掂量共产党、国民党和目军对他的策略,并随政治气候的变化而不时变换面孔,力图从中取利,保存扩大自己的势力。    “保险团”成立后不久,“铁磨头”就着手往自己身边拉拢一些“有来路”的人,充当他的谋士助手。如茹佐村的老甄的,肚里有点墨水,是国民党员,又是当地实力派,日军占领期间仍与国民党方面保持联系。许铁英就把他请到团里,换帖拜把子,结为金兰之好,意在通过他与国民党挂上钩。还有一个叫范良才的,是许铁英团副马勋臣的妻弟,是被日军收买的汉奸。许铁英特地派人将其从安阳请回,并委以重任,通过他勾结日军。诸如此类,有国民党派去的,也有日军派去的,许铁英都养在身边,高朋相待。

    抗战初期,我冀南军民为了争取一切力量加入抗日民族统一战线,也曾多次派人与许铁英联络,希颦他们加入统一战线,抗日救国,将功赎罪。当时许铁英因要窥视方向,了解我军实力,表面也与我抗日部队保持联系,并协助我方做过一些护送人员、财物过境的事情。但“铁磨头”对抗日军民的劝诫诱导不以为然,对联合抗日始终没有诚意。他认为我八路军人数少,装备差,成不了大气候。所以时有轻蔑之意,就连我抗日军民在永年县豆庄与“铁磨头”联欢时,铁磨头还令部下架起机枪,杀气腾腾地对准我抗日军民。尤其令人不能容忍的是,许铁英毫不收敛其残害民众的罪恶活动。我军为保护抗日民众,教训许铁英,曾于1940年春,由抗日县长赵选同志率大队包围了东、西两个杨庄——许铁英盘踞之中心地带,当我军集中力量打击东杨庄大股土匪时,许铁英在西杨庄闻讯逃走溜掉之后,他不但不知改悔,反而变本加厉地对群众逼粮催款,甚至公然杀害我抗日军民,以取媚于日伪。他一到村子,就指名抓捕杀害共产党员和抗日家属。1940年10月,“铁磨头”率众匪至小北汪村,先将农会主任赵运来同志打死,又威逼赵妻说出其他农会干部的姓名。赵妻坚贞不屈,被匪徒打得死去活来。东杨庄有个汉奸叫老占的,也是许铁英的属下,他经常到永年城里给日军送情报,危害抗战。1940年冬的一天,该村民兵趁他去一个破鞋家鬼混时,抓捕并处决了他。许铁英听说后,很快派爪牙把该村的党支部委员张仲同志杀害了。同年,许铁英还亲手杀害了八汪庄村的抗日村长和西张固村的抗日村长胡景保等33人,抓捕我抗日于部儿人,群众56人。许铁英的罪恶行径使我抗日军民无比愤慨,决心予以沉重打击。
1941年2月7日是旧历春节。年前,做贼心虚的许铁英四处派人侦察,确信许庄村周围50里内没有我军活动,才放心大胆地在年三十晚上大摆酒宴,在许庄村内大吃二喝起来。不料,初一凌晨神兵天降,我八路军黄承衍营长和永年县抗曰政府县长赵选同志率三分区一中队和县大队共200余人奇袭而至,要给许铁英“拜年”。醉醺醺的匪徒们措手不及,在我军猛烈打击下溃不成军,狼狈逃窜。战斗持续两个多小时,除许铁英率少数匪徒落荒而逃外,我军共击毙匪小队长贾善书以下匪众30余名,狠狠打击了许铁英的嚣张气焰。从此,“黄营长拜年”在永年成为一段佳话,至今仍在群众中流传。


本来就与日军勾搭不断的许铁英,于1940年后,见我抗日根据地形势不断变化,日军“扫荡”日甚一日,且把主力指向我八路军。对国民党军队反以诱降为主,许铁英便日趋靠拢日寇,到1941年秋,遂公开投降了日军。许铁英通过汉奸樊良才与日军特务高野正二的关系,投降了驻武安的日军工藤部队,被编为“工藤部队配属铁血团”,“铁磨头”被委任团长。在日军卵翼之下,许铁英在溜河以南的势力急速膨胀起来。    许铁英先以大辛庄的大佛寺为据点,在周围村庄修炮楼,挖界沟、筑工事,苦心经营匪巢,并大肆招兵买马——强迫青年为匪,他还聘请了军事教官,进行军事训练,很快将兵力发展到千余人。以军事力量为后盾,许铁英又加强了对溜南一带的政治统治和经济掠夺。“铁磨头”把他们盘踞的40多个村庄,发展到百余个,划分为八个片,即讲武、大辛庄、东杨庄、郑营、大张村、许庄、八汪村等,号称八大组,每组委派正副组长各一人。正组长管军事,副组长管民事,每组控制土地两万亩上下,许铁英开始在洺南耀武扬威地当起了土皇帝。    1942年,是抗日战争最艰苦的时期。我党中央率领全体抗日军民为克服困难开展了大生产运动和精兵简政,以渡难关,走向胜利。我统一战线工作亦有所加强。冀南军区为了全力打击日军,军分区敌工站先后派李聘卿、刘时雨同志与其联络并达成协议:允许铁部在杨庄以西、铁路以东、洺河以南的范围内活动——因当时我军力量还达不到这里,铁部不占,日军也要占,但不得损害该区域内的抗日工作。    正当“铁磨头”颇为自得之时,却引起了日寇的不安。因为在日军眼里,许铁英还不是能让其放心的汉奸,主要是收编之始,双方达成了协议,许铁英部受编,但不受调遣,自行活动。这就使许铁英部比起由日军一手豢养起来的特务队和统一调遣的伪军来,不能让主子十分放心。尤其是“铁磨头”匪性十足,为扩展自己的势力,经常到其他伪军防区抢粮逼钱,引起其他伪军向日军控告他,致使日军认为许铁英在某种程度上成了肘腋之患。在日军的“确保治安区”内,不能容忍铁部的拢乱行为,决意对其实行“肃正”,迫其更加驯服。1942年6月26日,日军集中邯郸一带日军1000多人,突然包围了大辛庄、许庄为中心的十余个村庄将铁部团团围住。日军首先攻打大辛庄,许铁英猝不及防,立即逃至许庄,丢下200余名新兵被围困在大佛寺,双方交火约三个小时,日军攻下了大佛寺,新兵被俘100多人。接着又进攻许庄,遭到许铁英部的拼死抵抗,激战竞日,许铁英两次突围均未成功,且腿部受伤。当时我冀南领导认为日军和许铁英部已闹翻,留下铁部有利于牵制日伪力量,遂从抗日大局出发,由我基干团黄承衍营长率部从许庄东南向日军发起进攻,策应许部突围。时逢另一股土匪胡维章也率200余人从许庄村南打开了一个缺口,许铁英才得以突围而出。“铁磨头”由于伤势较重,只好躲到何营村、马到固村周围的野地里养伤。半年后,许铁英才能下地走路,只是从此落了个拐腿。


    由于遭到日本主子的抛弃和目伪军的剿杀,许铁英实力大损。因丢失地盘、损兵折将而急得发疯的“铁磨头”,终日坐卧不宁。养伤期间就着手收集旧部,招兵买马,筹措武器。腿伤一好,他就迫不及待地返回他最挂心的洺南地区,力图重树淫威。首先,他把枪口对准群众以发泄怒气。1942年农历10月15日,正是六星村庙会,许铁英闯进村去,对赶庙会的群众狂吼道:“你铁爷爷又回来了!”接着就惨无人道地用铡刀连续铡死三名无辜群众,并指着尸体威胁赶庙会的群众:“你们看我‘老铁的’没啥人了,就不给我送钱了,日后你们都这样办!”同年11月,邢屯村土匪邢四膘子带百余名土匪并入铁部,许铁英经过东拼西凑,重新聚集了约500人。1942年深冬,正当许铁英为缺乏枪支弹药发愁之际,一个伪小队长找许铁英联络,请许铁英去弄枪弹。原来驻邯郸的日军正在邯郸柳林桥训练一支80人的水上警察部队,该小队长与日军教官发生矛盾、冲突,就潜至许铁英部密送情报,让许铁英为他出气.为了报一箭之仇,搞到枪弹,红了眼的“铁磨头”即派其弟“许二官”带200余人奔袭柳林桥,大获全胜。打死了3名目军教官,生俘80名水上警察,获大枪80余支。俘虏带回后,许铁英下令全部活埋了。    日军并没有对此事作出强烈反应,由于当时永年县境内同时又发生了另外一起重大事件,使得日军顾此失彼。    日军对于一些伪军经常疑神疑鬼。1943年2月,驻守永年城的日军宪兵队长高山,突然扣押了永年县伪军大队长张健功等,并枪杀了张建功、阎昆山等伪军头子。此事,对伪军头目们刺激极大,加之我军加紧敌工工作使其感到人人自危,急于另谋出路。张建功的下属伪中队长牛玉山、田维清、赵风彩都先后投奔了“铁磨头”部。我抗日军民决定趁时机加强政治攻势,瓦解伪军,促其反正。三地委书记李福祥同志亲自写了告伪军公开信,严正指出,日军已经开始卸磨杀驴了,号召伪军弃暗投明。于是伪军大反正事件终于在永年爆发。伪军大队长李逢春带1000多人枪,会同驻防在曲陌、卷子、杨庄村据点的伪军头目常雅静、李信之、张好之等带领伪军烧掉24个炮楼,然后向我军投诚。3月,在我方周密安排下,由高厚良、赵海枫等军分区领导人亲自将反正伪军接应到高固村一带。


    此时,许铁英也趁机扩充了队伍。1943年3月21日,“铁磨头”派其弟“许二官”去强制收编伪军王泽民部,遭拒绝后,双方兵刃相见。“许二官”带200多人将王泽民部驻防的西杨庄炮楼包围,该据点驻有王泽民部一个中队,双方激战两天。第三天,“许二官”终于攻克据点,生俘王泽民以下全部伪军。“铁磨头”与王泽民是换过帖的把兄弟,王泽民部伪军驻西杨庄后,许铁英为收服王泽民,并吞其所属军事力量,他耍了一个手腕。先是将王泽民绑到堂上,并示意“许二官”坚决要求杀死王泽民。在生死关头,又让许铁英的母亲突然出现,一进去就大声吆喝:“泽民是我的儿!谁敢动我的儿!”一边喊,一边抱住王泽民的头,“铁磨头”则趁势对王泽民说:“还不快给咱娘磕头!”王泽民如梦初醒,慌忙磕头叫娘。就这样又打又拉,王泽民光棍不吃眼前亏,只好低头就范。3月底,已投降我八路军的伪军李逢春,因受不了革命纪律的约束,又带一部分人改投“铁磨头”。就这样,许铁英势力不断扩张,人马很快增至3000有余。
    许铁英由于匪势扩张,实力较强,且装备又好,一时成为永年县境内的显赫人物。他为了把自己打扮成豪绅名人,表示自己是崇行仁义道德之人,他于1943年3月,亲手活埋了胞妹、小股匪首许然妮。许然妮本是许铁英一手带大的女匪,后与匪徒王文兵一起携枪出走至南吕固村一带纠集了十六、七个人,另立匪伙。这个女匪首不但强横霸道,而且荒淫无度,妖孽成性,经常乱拉男青年,强迫与她同居。因此,恶名远扬。据说许铁英曾三次跪求其母,要求除掉许然妮,保全他的面子、名声,而其母不允。现在,当他成为有3000多人的“司令”后,顿觉脸面更加重要起来,遂决意杀掉许然妮。一天“铁磨头”亲自到邯郸县的南吕固村他妹夫家串亲戚,借吃饭机会,在饭桌上一枪打死“妹夫”,许然妮见势不妙,急忙溜出。接着,“铁磨头”又下了其余十几个匪徒的枪,诱骗其余匪徒说:“把死尸抬到滏阳河里,你们就各自回家。”等抬到邯郸苏曹滏阳河边,将其妹夫尸体投进滏阳河后,便把其余匪徒全部打死,无一幸免。当其妹出走时,许即派心腹尾追至永年六星村时,抓住了许然妮,就地活埋了。此事件发生后,在当时的永年县还真引起了一些反响,更有一些地主、汉奸借此吹捧他“孝顺”、“正派”,说他是“大义灭亲”的好汉。“铁磨头”则对别人说,因为许然妮常干绑票、抢劫的勾当才被处决的。至此,“铁磨头”杀妹的真实用心已是昭然若揭了。

    3月的伪军大反正,日军吃了亏。他们虽暂时忍了,但终究容不得在他们所谓的“华北兵站基地”内发生这种事情。于是日军调集了5000余人的兵力,对永年县进行了一次大规模的“扫荡”,严密包围了东起杨庄南北公路、西至洞头的封锁沟、南起滏阳河、北至睢宁至永沙县境的1∞余村的广阔地带。许铁英自遭日军打击后,与我方关系曾一度有所缓和。我军分区曾召集过伪匪头目会议,教育他们要给自己留后路,尽力保护抗日人员和群众的财产。许铁英也曾派“许二官”到会听训,表示愿向我方靠拢。所以当我方得知日军“扫荡”的消息后,抗日政府代理县长宋钦同志一面组织我军民疏散撤退,准备反扫荡,一面派人关照铁部:日军目标是聚歼大股武装,你部应化整为零,避免损失。可“铁磨头”匪性十足,不听我方善意劝告,竟当着我方送信人的面傲气十足地说:“他叫咱分散咱集中!”
    日军扫荡部队推进很快,一路烧杀抢掠,铁蹄所至,尸横遍地。他们抓住人就问:“谁是八路军?谁是铁血团?”6月8日,包围圈越缩越小,“铁磨头”的3000多人被日军迫至小北汪村,铁桶似地把村子包围起来。这时,“铁磨头”才感到形势不妙,进退无路,只好命令部下就地拼死抵抗。被围的第一天,铁部占据瓦房顶上,居高临下,给接近村的日军以很大杀伤。第二天,目军调来炮兵,几乎将村内瓦房屋顶全部打塌,而后攻入村内。铁部死伤惨重,被迫与日军开展逐街逐巷的争夺。第三天,铁部便只剩下残兵,追随他们的反正伪军已死伤千余人。我军打击日寇,派军分区基干团黄承衍团长带两个中队,从村北部进攻日军。日军突然遭袭击,急忙兵分两面。我军趁机接应出反正伪军500余人。当夜,“铁磨头”也伺机突出重围,狼狈地跑到方头固村的大庙上,身边只剩下70余人,天亮后,日军冲进小北汪村,血洗该村,杀害群众279人。


    1944年2月,经过本家许秀夫的牵线,许铁英投靠了国民党军队第十一战区司令汤恩伯部,开始充当国民党反动派的走卒。    由于当时国民党顽固派在冀南已没有实力,他们正为活跃在敌后的八路军等抗日力量的日益壮大而忧心忡忡。急欲在敌后战场上不择手段地收罗各种游杂武装来填其军事力量上的空白,培植反共势力。所以许铁英以一个战败的土匪司令身份投靠汤恩伯,不期受到一个国民党战区司令的欢迎。他不但得到汤恩伯亲自接见的宠遇,而且还让他参观了部分防区。一者显示国军力量,二者表示对许铁英的信任。“铁磨头”真是受宠若惊。之后,许铁英又在汤恩伯部的“战干团”受训半年,在此期间,许铁英学到了不少国民党反动派正统的和见不得人的专门反共、破坏抗日斗争的伎俩。    1944年7月,许铁英受命返回永年县。攀上新主子的“铁磨头”开始死心塌地在国民党反共顽固派的指挥下,积极反共,把抗日军民看成唯一的仇敌。为了便于联日反共,他遵照新主子的旨意,再次投降日寇。    为了破坏抗战,反共反人民,许铁英先着手扩大军事力量。他以手下匪徒为骨干,在洺南各村到处抓壮丁,不从者就罚、抓、捆、打。他们每到一村,都搅得鸡犬不宁,哭喊连天。马固村的杨敬崇兄弟二人守着一个独生子,被迫抓走为匪。杨敬祟无奈,只好托人向“许二官”求情,说家里没人能种地了,许当即罚他出7万元。结果是匪兵也当了,为交罚款地也卖了。许庄农民许弟的以卖烧饼为生,听说要抓他为匪,急忙外出躲避,被发现后捉回,毒打一顿。其母上前拦护,竟被吊在树上毒打。仪在1944年12月的一天,许铁英就从各村抓丁近500人,方头固一个村就抓走83人。据老乡们回忆,那天该村几乎家家陷于悲愤之中,全村没有一家点火做饭的,户户都因家里有人被抓为匪兵而泪眼相对,恸哭之声竟J二I彳i绝。由于许铁英的疯狂抓丁,短短几个月内他就拼凑了千余人的队伍。他还在许庄设立训练基地,分批训练土匪骨干。同时,又在讲武、许庄、三塔等十几个村抓民夫,筹木材修起据点炮楼,筑起工事,挖了寨沟,加强军事设施,用来对付抗日军民。    此外,许铁英还用特务手段威胁控制群众。他组织起会道门、会队来对付共产党。他以原来的各种帮会为基础,成立起一个反动组织叫“佛善社”,强迫群众参加,挨门逐户登记造册,并威胁群众说:“不入社不受保护!”他们逼迫各村男丁,无论老少,一律勒令参加会队,作为土匪武装的后备补充力量。他们从滏阳河以北、溜河两岸,岳庄以东、东杨庄以西的10。余村的范围内设立总团,团部设在马固村,总团长是会道门头子许德保。每七至八村设一分团,每一团设两名团长,一个是会道门头子,一个是地主豪绅。各分团设常备队360人,全部常备队为5000人,余者为后备队。许铁英下令,各村会队负责站岗放哨,遇有情况击鼓为号,一村传一村,不得延误,许铁英精心编织的这个蛛网般的统治系统,矛头当然是指向其产党和抗日军民的。    受过“战干团”训练的许铁英,还学会了用大造反动谣言手段破坏抗战。他让匪徒四处散布说“共产党不行了,中央军要过来了”等。当时任我方县长、也是许铁英把兄弟的杨异才叛变投敌。匪徒们就趁机造谣说:“杨异才投降了,宋秘书(宋钦同志)跑了,黄营长(我军分区基干团黄承衍团长)被打死了,河南会道门与铁团合并,很快就要消灭共产党了,快加入‘佛善社’吧!”企图以此蛊惑人心,扰乱抗同阵营。在许庄村南一次匪徒骨干聚会时,许铁英终于交了底。他说自己从洛阳回来后,就要明投口本人,暗靠国民党,反对共产党。他命令众匪首,“对所有共产党员、干部、抗日家属一律敌人对待”。指使匪徒们对抗日军民或扣押、或枪杀,对与共产党有联系的要打黑枪。许铁英是这样说的,也是这样做的,他走上了死心塌地的反共反人民的道路。    针对许铁英反动气焰的日益嚣张,我冀南抗日军民决心予以严惩。    1945年2月,我冀南军区三分区下达了讨伐“铁磨头”的“通令”。通令指出:许铁英已经汉奸特务化了,对我党我军和抗日民众犯下了众多的破坏抗日罪行。并促匪众改恶从善,弃暗投明,立功赎罪,不咎既往;助纣为虐者,严惩不贷。号召全区军民提高警惕,趁机歼灭之。

    然而,通令之后,许铁英并没有悬崖勒马。1945年4月,许铁英带匪众到东杨庄枪杀了我三名共产党员。同年6月,许铁英部又杀害了我抗日干部、八路军战士刘冀民等19人。还以“私通八路”罪名捕杀了胡小恩、党风鸣等十几名群众。他们杀害抗日军民的手段亦十分残忍,除枪杀外,还有活埋、刀剐、石头砸、杠子棰等,无所不用其极。1945年4月初,许铁英率数百人众窜到洺河北岸的刘汉村,把正在浇地的李计考、李纯之两个才十几岁的孩子捆绑到空场上,并当众用刀捅死了李计考,后将该村洗劫一空。许铁英还无耻地说,这就是他们的“扫荡”。
    为了替人民雪恨,为死者报仇,5月24日,我冀南三分区滏西支队参谋长王长年和基干团团长黄承衍同志,率百人于凌晨包围了许铁英小讲武村的炮楼。因炮楼下有地道可通村外,匪徒们可以随时逃遁,所以有恃无恐,拼死顽抗,激战3小时,我军未能攻克。我军遂撤出战斗,转移至小北汪村,意引蛇出洞,再行打击。不料许铁英当即勾结日伪军200余人,又纠集土匪、会队300余众,气势汹汹地包围了小北汪村。日伪军力布置在村东,土匪胡维章带会队围住村南,西北两面是许铁英的队伍。会道门的乌合之众还装神弄鬼制造声势,有的抹着花脸,有的连蹦带跳,依仗“刀枪不入”的“神佑”,连喊带叫地向村内冲,许铁英的五百喽罗也都甩掉上衣,赤膊上阵。王长年、黄承衍两同志冷静地分析了敌情,认为会队里多是受蒙骗的群众,最好不打他们;东面是日伪军,以小炮助战,火力较强,不易突破:决定还是打击我们的既定目标——许铁英的队伍。而且要以少胜多,打他个出其不意,措手不及,杀一杀他们的气焰。我军利用村边地形向西北两面扇形展开,从午饭前战至午饭后。这时日伪军己进至村口,会队也冲进村边,恰巧一阵狂风卷来,顿时黄沙蔽日,旋风冲天起,我军趁机跃出阵地,用机枪、刺刀杀开一条血路冲出来。这次战斗,我们10。多人对付敌人几千人,不但毙敌30余人,还将许铁英一个大拇指打掉了,缴获机枪3挺、手枪7支、大枪10多支,使许铁英初尝反共的滋味,给了他一个教训。


    因许铁英自洛阳返回永年后,在国民党反动派指使下专门疯狂地反共反人民,与日军利益完全一致。所以,日军对其军事力量便不再予以约束,并在1945年5月,将许铁英部编为“冀南靖安独立旅”,委任许为旅长,“铁磨头”就把旅部设在临洺关,在永年县城内设办事处,与日军加深勾结,与日顽携手反共,充当破坏抗战的马前卒。    1945年5月2日,在世界反法西斯战场上,由于苏军攻克柏林,德国法西斯覆灭了。从整个形势看,日军侵华败局已定,我八路军已发展成为百万大军的劲旅。当时,永年县的抗日武装力量也十分活跃,在全县组织“起炮楼”、“拔钉子”活动。抗战八年,胜利在望,国民党反动派从共产党和抗日军民手中抢夺胜利果实的活动也日益加剧。7月中旬,蒋介石的亲信、第一战区司令长官胡宗南为到华北地区抢夺胜利果实,派军事专员吴涧溪等7人携电台一部潜入冀南一带活动。他联络驻邯郸伪匪郭化民部、驻守临洺关的许铁英和驻邢台伪军高德林部等平汉线上的主要伪匪力量。吴涧溪到永年活动时,还带着胡宗南给许铁英的委任状,任命许铁英为“先遣军第一支队司令”,许铁英也就摇身一变由汉奸成了“抗日功臣”。为此,他也使出了浑身解数讨好主子。他主动将武安土匪杨四的介绍给吴涧溪并协助吴召集邯郸、武安、成安、南和、鸡泽等县的伪军头日到临洺关开会,让吴涧溪部署反共计划。    同年8月,日军正式宣布无条件投降。9月,许铁英在吴涧溪指使下,聚集力量,据守临溜关,以策应国民党车的行动。他先命自己的匪部进驻临溜关,又召集南和县伪军刘国栋部、成安县伪军薛风山部和沙河县土匪齐马三、永年伪军石振江等齐集临洺关,共约两千余人众。9月11日,胡宗南又重新下了委任状,任命许铁英为临溜关守备司令,让许铁英为其出力卖命,与人民为敌。委任状上写着:兹派许仲琪为“临洺关守备司令”,“所有在该地区部队统归该司令指挥”,“担任固守临洺关职责”,“仰即刻日就职视事,具极为要”。下面加盖有司令长官胡宗南的大印。从此,我们不难看出,在八年抗战中,国民党顽固派是怎样搞“曲线救国”的,又是怎样在抗战胜利后抢夺人民的胜利果实的,又是依靠什么人替他抢先争夺、看守胜利果实的。    至于许铁英又是先遣司令,又是守备司令,真是“其乐融融”,他即刻走马上任,发号施令,调兵遣将。我们从敌伪档案查出当时许铁英一个手令,让我们从这铁一般的罪证中看看许铁英是怎样拼凑他的守备临洺关的班底的:“1、任命徐长春为本部参谋长;2、前参谋长樊中元调军法处长;3、派张正明为本部政训处长;4、派张国栋为本部政训主任;5、前参谋处长陈哲甫调军法处军法官;6、派梁士杰为本部参谋处长;7、前军需处长祁占梅另有用处;8、派袁修天为本部军需处长。”


    为对抗我军解放临溜关,许铁英对固守此地作了周密部署,薛风山部守东门,刘国栋部守西门,石振江部守南门。因守城部队系东拼西凑而成,武器装备不足,许铁英就挖空心思地筹措枪弹。当他得知日军投降时,在邯郸铁路西边留下…个军火仓库,内有大量军用物资后,许铁英就去找邯郸伪匪郭化民商议,要平分库内物资。岂料郭化民当面不置可否,背地里却来了个先下手为强,动用了1辆汽车、10辆大车,满载武器弹药,正要往仓库外拉,谁想“强中自有强中手”,未能走山仓库一步,就被“铁磨头”派去的人拦住去路。郭化民当即喝道:“你们是干什么的?…我们是铁爷爷派来的!”几十个凶汉边说边把用别针别在胳膊上铁路臂章一亮,郭化民顿时一愣,他向来发怵许铁英的蛮横凶悍,此时只好眼巴巴地看着满载武器弹药的大车和汽车驰向临洺关。
    1945年10月17日,我太行军区部队和冀南军区一部在秦基伟司令员的指挥下,继解放沙河县城、褡裢镇、黄粱梦和冀南道尹所在地的邯郸之后,又迅速包围了临洺关,司令部设在距临洺关3里路的河北铺村。攻击开始前,我军为争取许铁英部投降,以减少人民群众生命和国家财产损失,先派已经投诚我军的与许铁英有较厚朋友之谊的胡维章进临洺关向许铁英劝降,并让许铁英看了朱总司令签署的敦促伪军投降接受改编的布告。许铁英却顽固到底,拒不投降。我军还派其他人员打进去做瓦解敌军工作。中共永年县委委员、敌工部部长王之光同志在龙曹村被抓捕后,被石振江部看管,王之光同志即要求面见石振江,并晓以利害,劝其投减。石振江说他想投溅,可许铁英不让。经王之光同志多方教育,石振江表示,八路军攻城之时,该部不向我军开枪。随后由董有志等人,通过在石部任中队长的董江青,将王之光同志营救脱险。此番接触却被许铁英侦知,并派人追查王之光同志下落。石振江谎报已经活埋。许铁英更穷追一步,要见一见尸体。可见当时许铁英在我重兵围困下的惊恐之状。17日夜,我军对临洺关发动攻击,攻城未克。19日,我军再次组织力量发动总攻,将其攻克,解放了临洺关。此役,我军共毙伤伪匪300余人,俘虏1000余人,其中包括助匪为恶的日军高野等2人。许铁英带百余人逃出临溜关,向永年城奔命,途中又遭我民兵伏击,待进永年城时,只剩22名残兵败将。


永年城坐落在永年县境东南部,距临溜关50华里,是一座历史古城。自隋朝以来,历代多在这里设府置县,使青砖垒砌的高大城墙不断加固,四座城门均有瓮城。该城又处在方圆70里的永年洼内,一遇水涝,便成泽国中的孤岛,水成为其天然屏障,永年城便为兵家所说的易守难攻之地。不但古代如此,即使在近代,如无重大火器和渡水器具,要攻克亦是难事。   当许铁英和22名土匪逃往永年城避难时,该城已被伪匪王泽民盘踞。王泽民还收编了永年县、鸡泽县部分伪军和伪警察共计2000余人,早在l0月16日,王部即将夏堤滏河闸打开,并在裴屯村东大堤处决堤放水,淹灌了整个永年洼。在我军攻打临洺关的枪炮声中,王泽民更是害怕万分,就将城门戒严了。许铁英素与王泽民面和心不和,矛盾重重,并且还抓住过王泽民,差点要了他的命。现在又投奔王泽民处,寄人篱下,实属无奈。1945年10月,我晋冀鲁豫军民英勇战斗,已从日伪手中解放了59座县城。10月19日,解放临洺关后,整个冀南区城内便只剩下永年城尚在敌手,“铁磨头”除此之外别无它途,只有硬着头皮去找王泽民,对当时的王泽民来说,已是孤军固守孤城,十分胆寒,巴不得能有人帮他一把。他深知许铁英坚决反共,可以引为帮凶,以壮声势。但都属穷途末路之人,所以终于容纳了许铁英。许铁英进城后,势单力弱,怕被王泽民吞并,遂决意不住王的司令部——原文庙内,而是自率残兵驻守城东门内。一则表示自成一统,不属王领导;二则避免常与王泽民见面碰头,话不投机。从此,王、许二匪一方面是全力对付城外的我解放区军民,另一方面又勾心斗角、争相抓丁,扩充实力。王泽民利用查户口为名,抓城内青年200多人,成立“义勇队”。许铁英就成立“军官教导队”,借口为国军招收训练军官,在城内抓青年300多人为匪,加上陆续逃回的流散匪兵,很快将队伍扩至500多人。    许铁英派其亲信张雨泉至北平,挂起“永年守军驻北平办事处”的招牌,向国民党十一战区长官司令部钻营行贿,乞求援助。王匪也四处派人乞援。    1945年12月,国民党第十一战区司令长官孙连仲,已觉察到永年城困守的匪军在军事战略上的位置,遂收编了这两股伪匪,给了他们“保安纵队”的番号,任命王泽民为“河北省保安第二纵队少将司令”。1946年5月,又派永年区指挥官钟毓麟,化装潜入永年城,直接指挥王、铁二匪,协调双方关系,并加强了国民党第十一战区长官司令部与永年守军的联系。孙连仲所以如此重视二匪,乃是永年城战略位置决定的,它己成为石家庄至安阳这一广大解放区内威胁平汉铁路交通的黑钉,也是国民党反动派妄图反攻解放区的一支内应力量。从1946年开始,国民党、其产党、美国三方军调处小组驻安阳的第十九小组,即到永年进行调处。在谈判桌上,我方代表严正指出:永年城内武装并非国民党军队,而是曾投降日军的土匪队伍。我解放军予以剿灭是完全应当的,所发生的战斗,不属调处内容。国民党方面却立即调8架飞机,向永年城内空投武器弹药和其它军用物资,以示其承认城内匪军是国民党军队,并予以支持。我军则采取围困的办法,将两匪困在城内。


    1946年8月l0日,美国总统特使马歇尔与美国驻华大使司徒雷髓发表联合声明,宣布“调处”失败。蒋介石悍然发动内战,大肆进攻我解放区,我解放区处于战略防御阶段,蒋介石公开叫嚣,要在三至六个月内消灭解放区。永年城的匪军也觉得反攻的时机已到,异常活跃起来。特别是到1946年11月,当豫北战场的国民党军队经郾城、濮阳和安阳进攻大名县时,永年形势也一度呈现紧张状态。我围城主力部队奉命调离另执行任务,只剩地方武装继续围城。此时,王泽民、“铁磨头”一面呼吁大名之敌军向他们“固若金汤”的永年城靠拢,一方面派大股匪徒出城反扑,骚扰解放区,抓兵拉夫,抢粮抢菜,杀害我民兵、村干部和无辜群众,制造了多起触目惊心的大血案。    许铁英的人马虽比王泽民少,但因其手下有一部分亲信惯匪,加之人地两熟,和地方的封建地主勾结甚紧,所以常派多股匪徒出城为虐。还联络城外被斗地主、伪匪家属等成立特务小组,设立秘密潜伏点,破坏解放区人民的翻身土改。在这一时期,许铁英又欠下了人民群众累累血债。他派出的特务小组以苏固、赵固村为重点,骚扰界河店村一带;以北沿村为重点,骚扰小龙马村一带;甚至还窜过铁路,骚扰永合会村一带。许铁英每制造一起血案,便向其E司主子书面报告请一次功。1947年2月12日,当袭扰周村后,即向十一战区长官司令部报告了如下的“战绩”:    “民国三十六年二月十二日,其职部于本月十二日晚,、时,派第一团第一营营长牛昆岗,率领士兵三十名,驰赴城曲南工作后,据回队报告,从当晚二时许,敌在该村严密保卫,当发觉敌干部多人后,经奋勇前进,击毙村干部白四的,谢国璋及书记等三名并基干队队长范金生等二名,民兵队长秦群柱等二名.村干队史代景、公安科情报i任程高荣等二名,妇救会秦女士一名,并俘获土造手枪一支、土造步枪一支。于当晚完成任务后,安全返回。此次出击,共消耗子弹三百六十发.报请原该拍挥部。职许。”    “铁磨头”欠我累累血债,铁证如山。据不完全调查统计,许铁英在被围困的两年多的时间里,共捕杀我区、村干部104人,制造血债l00多起。下而我们仅举北沿村和六星村两个血案为例,就可以清楚知道许铁英是如何利用惨无人道的法西斯恐怖手段,来对抗革命和人民群众的。    1946年秋末,北沿村人民群众在我党领导下,开展了斗地主和“回房子赎地”工作。村农会组长郭安直过去曾把房子被迫卖给许铁英部中队长郭风林家,农会主任郭清全也曾把房子卖给村里一家地主。农民从政治上翻身了,解放了,当然也要通过各种斗争形式在经济上获得解放。所以,郭安直、郭清全在斗争中带头提出要把自己的房子赎回来——此时,还仅仅是提出赎回,而不是无代价的要回。村里的地主分子竟接二连三的碰头聚会,谋划破坏这一斗争。他们开列了本村干部和积极分子的名单,派人潜入永年城,送信给本村的在许铁英部当中队长的郭风林。几天后一个深夜,郭风林带50余名匪徒摸进北沿村,径直闯进村党支部委员杨金耕、村支部书记焦国志、农会主任郭清全等人家里,不论男女老幼,一律斩尽杀绝,共惨害了5户17口人。当时杨金耕恰巧在邻居家,发现情况,即躲在邻家墙后,亲眼目睹了匪徒杀害其全家的经过。杨金耕之父杨顺礼,是全村最早的共产党员,他先被甩出门外,匪徒们又连扎几刺刀,死在血泊里。杨金耕的妻子愤怒地与敌人搏斗,双手死死地抓住匪徒的刺刀,手被割得稀烂,匪中队长郭风林挥刀砍断了她的一只胳膊。杨金耕的大儿子先被匪徒用刺刀戳瞎了双眼,血流如注,接着又刺破肚皮,肠子流出拖地而死。13岁的女儿也被刺破肚子,肠流满地而死。最惨的是他的两个小儿子,一个3岁,另一个l岁,都被匪徒们摔死在地上,踩破脑袋而死。就这样,强烈要求翻身解放的农民一家6口人,转瞬间血流满地,全遭毒手。杨金耕赤手空拳,势单力孤,不能反抗。待匪徒们走后,他跳过墙,听到妻子还有呻吟声,刚要去救护,不料匪徒们又返回来,他只好再躲开,匪徒们又将其妻子刺死才罢手。人们回忆说,当时村内的呼喊、哭叫和打斗声至今犹若在耳,翻身农民是永远不会忘记这血海深仇的。    1947年4月26日晚,后六星村的扩军庆祝会刚开完,人们还正幸福地品尝回味着翻身解放的胜利喜悦……突然,没有散去的干部、民兵被许铁英的暗杀组长张小更等匪徒包围起来。原来是该村的土匪潜伏情报组给许铁英送情报说:“你们快派人来吧,不然村里的年轻人都去当八路了,只要把干部抓起来就没事了’:张小更即奉许铁英命令,于三日前入村潜伏,趁我军不备之际,突然袭击。村干部和民兵们当时亦用拳头和敌人搏斗,终有12人被匪徒抓住捆绑到村外。他们先把村长马小景、民兵副队长张朝仰同志扔进郑营村西北的井里淹死,又把副村长游风台、民兵副队长董振芳扔进另一口井里,把民兵赵尚的、赵卫活埋了,其余6人至今下落不明。许铁英这伙困兽临死前的挣扎作恶,只能激起我党和政府以及全体军民的义愤。我政府一方面提醒群众提高警惕,时刻戒备防范匪徒们的袭扰;另一方面则加强武装包围,准备予以歼灭性打击。


    1947年春节之后,国民党军队对我晋冀鲁豫根据地进攻已告失败,北犯的蒋军被阻于大名后始终未能再向前推进,最后南撤逃走。永年县紧张气氛遂告缓和。城内之敌眼见与大名之敌会合已成泡影,顿时锐气大减。随后,永年城这个反共据点,在国民党部队心目中也大大贬值。遂于1947年4月初开始,基本停止了对永年城匪军的空投增援,城内匪军很快混乱起来。长期被困的匪徒们再也抢不到粮食,只好窜到城里酱菜园内、中药铺里抢酱菜、中药充饥,很快连城内的树皮、树叶都吃光了,最后只好到洼里捞水草吃。    6月,我军区副司令员王光华同志,主持了在借马庄村召开的围城部队联防会议,决定了“困死敌人在城里,消灭敌人在城外”的斗争方针,并调集部队加强了对永年城的围困。我永年政府也布告全县,锄奸反特,严厉打击隐藏在革命阵营内的敌人。    城内敌人不甘心坐守待毙,不断狗急跳墙,作困兽之斗。他们曾组织1000人冒死出城抢粮,却被我军拦击于城北的陈义村,被我军消灭俘虏大半,惨败而回。许铁英也组织过“四人小组”分散活动,分批到城外筹粮,但很快被我军察觉,并予以打击,此法亦告失败。如1947年8月6日,一个“四人小组”出城后,被其中一人的亲友告发了,4个全被捕获,无一漏网。9月,分派出来的一个小组,根本接不上黑关系,只好躲在苇地里,饥饿难忍,走投无路,实在无法,一个自首,3个自杀。自9月11日,国民党第十一战区长官部对永年城的空投全部停止,并电令铁、王二匪,要他们9月15日前,向安阳方向突围。至此,困守永年城的匪徒们已是山穷水尽,内部开始分崩离析。许铁英部二连连长李青春手提一篮子弹爬到东关城外,向我围城部队请求换粮食吃,并说能给一二十斤小米,就愿意投降。我军崔副团长出面,给了他30厅小米、20斤馒头。李青春回去后即面见许铁英,以报情况为名,掏枪欲打死“铁磨头”,但因准备不周,被许铁英部下抓住,活活打死。王泽民部的亲信连长胡玉申也于10月3日带160多人投降。我解放军的行动,更使两匪昼夜惊恐不安。因为他们已察觉到,当时有相当一部分匪兵想方设法摆脱控制出城投降。眼见永年城要不攻自破,铁、王二匪只好谋划放弃盘踞了两年零五十天的永年城,突围逃命。10月3日晚,两匪首先派人出城向我军诈降,妄图麻痹我军。同时,在城内挑选精壮匪徒骨干准备掩护他们逃跑。10月4日深夜,两匪率众仓皇出逃。在我军充分准备的密集火力阻击中,大部匪徒死伤或被俘,铁、王二匪带着剩余的200人众向安阳方向逃窜而去。我解放军遂进城剿灭残匪。永年城解放了。

    10月5日拂晓,众匪逃至邯郸县东扶仁村,许铁英即到村边的庙里祈祷一番,以求神佑。7时许,匪徒们逃到滏河桥边的贾口村。封锁消息后,他们先把村内被我们扣押的十几名被斗不法地主放了出来,并抢掠了一些食物和衣服。王泽民提出应立即上路,许铁英怕光天日之下目标太大,不同意,所以他们又在该村隐蔽了一天。天黑后,匪徒们在村内抓了8名群众,抢了6头牲畜,然后结伙向南逃去。10月6日凌晨,他们逃至成安县吕家庄村。这村村北有邯郸战役时留下的旧工事,匪徒们就躲进工事里,并派人到树里弄吃的。进村的匪徒诡称解放军,但做贼心虚地夺下了我方民兵的枪,终被民兵识破,并急忙通知当夜赶到该村的我军,迅速肃清进入村里做饭之敌。枪声一响,我驻成安县商城镇的封锁部队闻声赶到,把残匪包围在吕家庄村北的二个沙丘上,一场围歼战打响了。时近中午,战斗胜利结束,计击毙许铁英、王洋民以下匪徒70多名,余皆被俘,无一漏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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坚持是钻石, 发表于 2018-8-8 09:28:27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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